05
過了好幾個時辰的治療,醫姑晨櫻終於出來了。張嬸跟百花樓所有姑娘們含著淚,急忙問著女子現在狀況。
晨櫻沉吟了一會兒,抬起頭問道「負責這裡的人是誰?我只跟負責人談。」
張老鴇點了點頭,想到醫姑也是用心,太多人知道棣棠的狀況也是複雜。她將所有姑娘打發回自己的房間,才恭敬地領著晨櫻到大廳說話。長春跟翔鷹不肯走,張老鴇好說歹說就是不肯離開。無奈之下,便讓他們跟著一起去聽了。
到了大廳,晨櫻立刻開口問道「你們說這姑娘在幾年前嫁出去了?」
「棣棠在三年前嫁給李天祥公子,原本頭年還常寫信回來,後來就沒消沒息了。」輕嘆一口氣,張嬸開口「醫姑,棣棠是怎麼情況啊?怎麼血會流成那樣…」
「棣棠姑娘下紅不止,我方才診療了一下,發現她整個子宮都毀了。你們說她嫁人已有三年,頭年還有消息,後來便沒有了。我診療了一下,發現她受的傷就是在那兩年受的。」
他站在一旁,看著長春與張嬸露出驚訝的表情。張嬸好像在吼些什麼,長春在哭,但他卻什麼都聽不見。
她受傷了。她受委屈了。
他的腦袋裡只剩下這個。其他的,他什麼都聽不見。
冰涼的手輕輕碰了他一下。他低下頭,醫姑晨櫻正神色複雜地望著他。
「你是那姑娘的誰嗎?算了,反正她們這狀況我看我講了什麼她們也聽不進去了。就麻煩你,晚點我會派館裡的伙計送藥過來,你照著我紙上寫的煎給她吃。如果有問題再派人來醫館找我吧。」
他點了點頭,面無表情的送她出去。
大廳內好像還在吵些什麼,他不想管。邁開步伐,他往她房裡去。
細細的呼吸聲緩緩響起。三年不見,她仍與他記憶中的一樣令人炫目。此時的棣棠果真如花,靜靜地,兀自盛開著。
他將企圖爬上床的小春趕了下來,要牠別打擾她休息。白貓彷彿有靈性,他一說完,就安安靜靜地蜷縮在他腳邊,不鬧了。
他看著她沉睡的臉,白皙的臉上有些憔悴,她嗚咽了一聲,睡得不安穩。他將手輕握住她的,那張小臉立刻露出淺笑,睡得更沉了。
他牽著她的手,眼前突然有些模糊。他咬著下唇,啞著嗓子一遍又一遍的呼喊她的名。
淚水,緩緩至他剛毅淡泊的頰上滑下,滴落到交纏的手中。